老到分析师没“摸清”互联网的“底”

“本在防空洞里躲炸弹，却收到了三张二。”伴随“段子手们”的调侃，昨日，曾因“蓝田事件”一炮出名的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企业研究中心主任刘姝威和乐视的论战并未创造又一个“蓝田事件”。究其原因，在业内看来，传统财经评论对净利润等纯粹财务指标的考据，并不完全适用于“不按常理出牌”的互联网企业们。

质疑：“讲故事”不可持续

6月23日晚间，刘姝威在她的微博上发布了以《乐视网“烧钱”模式难以持续》为题的分析报告，这比她早前预告的时间早了一天。原本一众股民和业内人士期待的“周三见”有了变数。

这并非刘姝威首次对乐视“发难”。曾经在2002年捅破蓝田股份造假秘密，并被评为当年的央视财经人物，刘姝威一向以犀利的财经评论著称，6月17日她发布了《严格控制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减持套现》一文，陈述减持带来的风险，并在举例时点名乐视网贾跃亭，这在当时引发了乐视股票连连大跌。随后，她在微博上预告，将在6月24日发布对乐视的分析报告。

在这份长达近5000字的分析报告中，刘姝威阐述了乐视网董事会构成、主营业务、乐视TV商业模式等问题。在她看来，乐视网“通过销售乐视TV，扩大用户规模”的策略，难以让外界看到扭亏为盈的迹象。“这种‘烧钱’模式能够持续多久？乐视网的投资者们愿意为乐视网‘烧钱’继续提供资金吗？在国内外，被‘烧钱’模式烧死的公司已经不少了。”刘姝威发出连串的质疑。

在业绩呈现下滑趋势的情况下，乐视网的股价却逐步攀升。刘姝威的字里行间似乎透露着，乐视网如今较高的股价，主要来自于上市公司讲故事、炒概念带来市场想象空间。“当一个证券市场靠‘故事’和‘概念’的想象空间吹高股价，根本不提投资者的收益回报，大股东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任意减持套现巨额资金，这个证券市场还能够运转下去吗?”

反应：乐视股价不跌反升

“看完她的报告，想买乐视网的股票了。”一位不愿具名的分析师调侃道。事实上，这份质疑报告也的确在资本市场上起到了“反作用”。昨日，乐视网股票开盘后一路大涨，最高涨幅超过9%，最终每股收于56.21元，上涨3.52%。

为何股民们没买报告的账？这或许和乐视早前的一笔资金“回笼”有关。23日，针对早前刘姝威对乐视创始人贾跃亭减持套现的质疑，乐视发布声明称，贾跃亭套现的25亿元，是为了给乐视提供一笔长达10年期的无息贷款。一时间被不少用户称为“义气之举”，也使得乐视在短时间内攒起了一定人气。

而互联网业内人士则质疑，报告的论点并不能完全成立。

“她多半没有用过乐视超级电视，否则怎么会拿摩尔定律去衡量电视业呢。”互联网评论人士信海光表示，包括乐视、小米等企业在内，互联网电视、互联网手机等智能硬件强调以用户体验、用户导向为中心，已经改变了传统家电的生产模式和盈利模式，这就使得一味用财务报表来考量互联网公司并不全面。

而对“讲故事”的质疑则似乎也让一大群互联网公司统统“躺枪”。如今无论是已经上市的京东、优酷土豆，风生水起的小米、滴滴快的，或是国外电商巨头亚马逊，无不面临着盈利难关。

“在互联网行业，资本对公司为了追求长远价值而付出的容忍度，与传统行业是大大不同的，不只是乐视，其实太多互联网公司都对盈利问题‘漠不关心’，与高速扩张相比，在盈利问题上，大家都是‘慢性子’。美国的亚马逊亏损了七年，中国的京东到现在已经10年了还没盈利，去哪儿网创立10年、上市2年也没盈利，而且根本不打算在近期盈利。”信海光说。

讨论：互联网并不拥有“防护牌”

“对于上市公司的公开监督，是有必要的。”互联网评论人士洪波表示，在一定程度上，财经专业人士对于财务报表、财务数据的公开解读，能够为普通投资人提供一定的参考建议。而在清华大学教授李江涛看来，需要明晰贾跃亭减持股票是道德问题还是经济问题，目前来看这次减持是公司股东的资本行为，无可厚非，在企业运作上合法，并不存在问题。

“一种是以净利润等财务指标作为衡量企业价值标准的传统企业研究方法，另一种则是互联网行业进入生态时代后衍生出的新模式。”洪波表示，以“产品免费、服务收费”为典型的互联网模式使得这类公司在一段时间内在财务数据上必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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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也并不意味着互联网公司就有了“防护牌”。专栏作家尹生表示，互联网是用户高度赋权的行业，用户的选择决定一家公司生死，而在大多数时候，用户迁移的成本几乎为零，由于用户关心的是体验和最终价值，可能不在乎这些价值是谁创造的。“因此评估乐视是否可持续时，首先要看其在各个产品上的用户增长情况，以及其总体的用户增长与黏性。”

此外，尽管短时间内互联网公司很难实现盈利，但变现能力仍是评估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重要一环。虽然在中早期，互联网公司可以通过机构投资来获得资金来源，但从长远看，变现能力会影响这些机构和员工的信心，“因为烧钱率始终是悬在所有员工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变现不等于盈利，真正重要的是营收增长和通往盈利的趋势。”尹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