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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区下站街道兴隆街曾经是我市最繁华的地段。多年前，那里有一家名为“新城商店”的服装商贸类商场，牛某芝当年是该店的一名守夜保安。1999年7月7日的深夜，处于闹市的“新城商店”内发生一起命案，当晚在大厅守夜的牛某芝无故被人用刀具杀害。 案发后，市公安局城区分局刑侦大队立即成立专案组，开展案件侦破工作。经现场勘查，侦查员初步判断为抢劫杀人。办案民警邀请刑侦技术专家对现场进行分析鉴定，并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案发现场的周边群众、重点关注人群进行摸排走访，但未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命案积案攻坚专项行动开始后，市公安局和城区分局组织专人对未破命案逐案分析研究，重点对现场遗留有指纹和血迹、犯罪嫌疑人在逃的及有其他侦破条件的命案积案进行梳理，“1999·7·7”守夜人被杀案再次成为重点攻坚案件。 时隔21年，在市、区两级警方的不懈努力下，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6月1日，命案犯罪嫌疑人闫某超在河南省安阳市被抓获。次日，民警在武汉成功抓获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赵某舟。 “这个案子一破，压在我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得知嫌疑人落网，市公安局城区分局副局长张亚杰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与此同时，他告诉记者侦破此案的关键：DNA技术为破案提供了强有力的科技支撑。 深夜闹市 商场内突发凶案 21年前，张亚杰还是城区分局刑侦大队的一名普通民警。“1999·7·7”守夜人被杀案发生后，他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民警。“我记得接到报警是在早上，有路过的群众发现死者后打电话报警。我当时正好负责这个辖区，接到报警后就立刻赶到案发现场。”张亚杰说，“我远远就看到商场的卷闸门半开着，离地大约有一尺多高。走近后发现地上趴着一名男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受害人身上有多处利器造成的伤口，刀刀凶残；商场的地面、墙壁、柜子处均有大量血迹。现场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死者身上的现金不见了，商场内还丢失了4条裤子和两双鞋子。现场除了大量血迹之外，还有凌乱的脚印和指纹……虽然这个案子已过去21年，张亚杰这些年经手的案件无数，但他在谈到这起案子时，案发现场的各个细节仍记得非常清楚：“因为类似这样多年没有破获的命案积案，我们干刑侦的都一直放在心里。也可以说会有这样一个情结，那就是不论多久都要拿下这些案子。”张亚杰说。 案发后，民警兵分两路开展侦查。一路由刑侦技术专家在案发现场展开细致勘查，对现场痕迹物证进行保全提取，并展开进一步技术分析工作；一路民警围绕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和周边群众开展走访摸排，进行了大量的外围调查取证工作，同时组织人员设卡盘查可疑人员，然而收获甚微。 案件到底是仇杀？还是劫财？或者是另有原因？一时间，周围群众人心惶惶，对守夜人牛某芝被杀原因议论纷纷。 在对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排查时，民警发现牛某芝生前与人交好，无经济纠纷，也不曾与人结怨，排除仇杀的可能。从现场被翻动的痕迹来看，应当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张亚杰说，此案的关键是要确定凶手有几个人。“当时，案发现场范围大，血迹分布广，可利用的痕迹少，现场勘查后，我们的刑侦技术人员提取了几十处血迹，并与受害人尸体血样进行检验比对，以确定每一处血迹是谁所留。”经过反复比对研究，警方确定，这是一起二人以上入室抢劫杀人案件，其中一名嫌疑人在作案过程中受伤。 血迹指纹 嫌疑人究竟是谁 当时负责此案的市公安局城区分局警务技术一级主管董培禄告诉记者，之所以判断有一名嫌疑人在作案过程中受伤，是因为警方在死者的背部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血迹。这处血迹明显不是受害人留下的，很可能是案犯在作案时受伤后不小心留下的。 于是，刑侦人员提取了该血迹与死者血样进行比对。然而，那时候的血迹比对仅限于血型，而该血迹与死者血型一样，都是B型。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警方没有就此放弃。在对现场指纹进行提取时，刑侦人员在一个柜子上发现了一枚带血的指纹。董培禄说：“这枚指纹我们经过比对确定不属于死者，也不属于商场的工作人员，极有可能是案犯在作案后手部沾血，在翻动柜子时不小心留下的。”围绕这枚血指纹，我市各级刑侦人员进行了大量的比对工作，但是却一无所获。 受当时刑侦和监控方面技术滞后等诸多因素制约，这起案件久侦未破。但我市警方始终没有放弃案件侦办工作，默默寻找着案件的任何一处蛛丝马迹。市公安局和城区分局专案组多次组织会商会诊，组织赴外地开展侦查，但历时21年未取得突破性进展。 破获案件的转机，出现在今年5月。 2020年命案积案攻坚行动开展以来，市公安局党委高度重视，责令城区公安分局对“1999·7·7”守夜人被杀案开展集中攻坚，要求“不放过现场提取的每一个物证，重新梳理，细致筛查，一定拿下此案。”城区分局刑侦大队技术中队对该案现场痕迹物证进行了再梳理，再送检，并在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处的大力配合下，取得了重大突破——在对受害人背部提取的血样进行检验时，比中了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河南省南阳市社旗县、山西省临汾市乡宁县的5个家系。 追踪找寻 潜逃多年终落网 这一重大发现，大大缩小了民警的筛查范围。我市警方立即行动，集结精干警力赶赴河南省南阳市全面展开排查工作。市公安局城区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王颖琪全程参与了此案的侦破工作。他告诉记者，由市、区两级民警组成的抓捕组一行6人先后前往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和社旗县开展秘密侦查。通过为期5天的工作，民警对4个家系中的20余人进行血样采集，再将采集的血样与案发现场血迹进行比对，以确定嫌疑人的真实身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检验，一名籍贯为河南省南阳市社旗县李店乡的40岁男子闫某超的血样DNA与案发现场血样一致。确定了犯罪嫌疑人身份后，民警个个精神振奋。第二天一大早，抓捕组民警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前往闫某超家中一举将其抓获。 案发多年，犯罪嫌疑人闫某超已在当地娶妻生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经营着一家个体商店，家中有5个孩子，最大的女儿18岁，最小的儿子只有2岁。面对民警的审问，闫某超对其在1999年7月7日杀害守夜人牛某芝的事实供认不讳，同时还供述出作案时的同伙——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42岁男子赵某舟。 得知这一重大线索后，城区分局刑侦人员立即围绕赵某舟的行踪展开侦查。经综合研判，民警发现赵某舟近期在湖北省武汉市有活动轨迹。于是，市、区两级民警再次行动，立即前往武汉实施抓捕。6月2日15时许，另一名潜逃21年的凶犯赵某舟落网。经过比对，现场提取的那枚血指印系赵某舟所有。至此，这起21年的凶案终于告破。 经犯罪嫌疑人供述，当年，闫某超、赵某舟与另外两名同乡在盂县一处煤矿打工。因为工作辛苦又挣不下多少钱，几个人便萌生了偷盗煤矿炸药的念头。不料，行动当晚被人发现，四个人便从煤矿逃了出来，并在逃跑过程中走散了。闫某超、赵某舟一路翻山越岭，从盂县逃至市区。原计划是想逃回老家，可身上又没什么钱，于是二人动了偷盗抢劫的念头。两人花了3块钱，买了两把水果刀，待到深夜时分出来寻找作案对象。当行至兴隆街时，发现“新城商店”的卷闸门没有关紧，于是便悄悄潜入。看到守夜人牛某芝正在店中睡觉，他们便想先制服牛某芝再行抢劫。起初，闫某超、赵某舟想用绳子捆住受害人，但牛某芝反抗激烈，二人便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刺向牛某芝，最终残忍将其杀害。 目前，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郑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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